我的修道献身生活虽然才刚起步,但也经历了三次跌倒及归依,每每回顾总发现天主仁慈的宽恕,也肯定我对献身生活的答复。
人是贫乏的
有一本描述法籍厄玛奴尔修女的书,启发我修道意愿,她的言行令我向往,原来修女除了祈祷、社会服务之外,还可以为不公义而大声斥责。太帅了!我也要当修女,终于在大四毕业那年的复活节领洗,圣名厄玛努尔。来年,搬进修院体验传说中的修道院生活。修院每天规律安静的生活和我当初拯救世界的初衷有所落差,我想改变它。
在求职网站看到社福团体应征驻柬埔寨的工作人员,符合我的热忱,向省会长告假后,便带着修女及亲友们的祝福前往柬埔寨边境。从出生婴儿的奶粉,到亡者的火葬都是我们服务的范围,从早到晚工作,总觉得缓不济急,村民死去的速度比个案补助审核还快。经过一年半的工作后,我决定终身留在柬埔寨服务,当时想着这里好需要我。于是,我写了一封信给省会长,说明我不入修会的理由,就在Email寄出的当天起,我上吐下泻10天之久,只好返乡治疗。检查后医师告知我得了A型肝炎,而且似乎另有肿瘤迹象,需再住院检查。当时才深刻体悟到,原来我不是万能的,我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决定,我是多么无能为力啊!还妄想改变世界?只有天主能掌握世界!
住院期间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医院的小圣堂,我跟耶稣和圣母说:「如果,这次我能平安痊愈就接受天主安排,乖乖入修会。」就这样,再检查后,排除了肿瘤的疑虑,回家休养。阿母有交代,向神许愿要还愿,于是在民间信仰的家庭支持下,我加入了修会开始保守生活。
服从天主
保守第4天就前往异地过团体生活,那是个小镇的幼儿园,我负责美语教学及出纳工作。生活习惯的差异;工作理念的歧见;冬天感冒不曾痊愈;夏天被虫咬伤脸,药涂得脸像跑龙套的丑角,满腹的委屈和愤怒,心中质疑着我的圣召。我不否认,当时我的祈祷不够热切,对天主失去了信赖。
在一次短暂的时间陪伴了一位乳癌的修女,我思考着:为什么不在家陪伴家人?为什么不自己掌握人生?于是我向导师表示我返家的意愿。在结束两年的修道生活后,回到家乡重新开始,当时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,沮丧、悲观,但这不就是我要的自主吗?为什么却感受如此大的失落?
直到在少年城担任生活辅导员,在那里,天主照顾了一群男孩,也收留了我这名修道中辍生,我们彼此陪伴及成长,天主安慰了我们。当时,修会中一位中风的老修女住在附近的孝爱之家,我常去探望她,感受到她驯服于天主内的宁静,她那样默默地接受天主任何的安排。1年后,我再次鼓起勇气敲了修会的门,就在此刻,那位中风的老修女也安息主怀,我始终相信,我俩在潮州的相遇并非偶然,是天主让我看到那降服于祂的甘饴果实。
唯有耶稣
当我得知,必须回到曾经作保守的异地重作初学,内心好大的挣扎啊!出发那天,我多么不愿意搭上那班飞机,甚至希望飞机失事。初学刚开始的3个月,我就像被关在铁笼里的狮子,既沮丧又愤怒。终于体会到安置机构的孩子被法院裁定保护管束两年的心情,整日等待天主显奇迹让我回家乡,心里总想着天主怎么忍心这样把我关在这儿?我应该去施展我的抱负,初学太浪费我的时间了。于是,我在网络上寻求同学、朋友们的安慰,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及耐心陪伴我,我感受被抛弃及背叛了。也就在这走投无路之下,再次回到天主身边。
在祈祷中我看到自己是多么的骄傲自大,过去以来一直都在服侍自己,掌控一切不肯放手。而天主子却甘愿降生成人,在纳匝肋隐居30年,甚至被钉死在十字架上。原来,空虚自我的耶稣才是我的终极目标,除祂以外都不重要了。修道奉献生活对我而言是极具挑战及丰富的,必须不断的经历死亡及复活,赤裸裸地站在耶稣脚前,承认祂才是唯一,同时天主耐心的等待我,帮助我在时间的长河中一步一步地走向祂。